倾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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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澄】君生我未生(四十)

预警:依旧少许三观的碰撞。有别的想法随便说,不过我应该不会改变想法hhh

————

  接近傍晚时分,江枫眠和金光善果真赶来了。

  蓝启仁向二人说清了事情原委,金江两人经过一番商议,决定解除金子轩和江厌离的婚约。

  金光善去提了金子轩回了金麟台,江枫眠则被蓝启仁引着去找跪在别处的魏无羡。

  “早知道就让你出手了,这样江叔叔就不会来了。”

  魏无羡歪歪扭扭地跪坐在地上,随口来了这么一句。

  此言一出,江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

  魏无羡似乎意识到了这话不该讲,又连忙解释了几句,可江澄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很清楚,魏无羡那句说的是事实。

  江枫眠可以为魏无羡在半日之内飞奔到云深不知处,却从不会因为他的事而做到如此,有时甚至连一句该有的过问都没有。

  金子轩在金光善那里所拥有的那种待遇,江枫眠全给了魏无羡。

  “江澄。”蓝启仁的声音突然传来,打断了江澄的思绪。

  江澄回过头来,看到江枫眠与蓝启仁并肩而立,他下意识去追寻他父亲的目光,可江枫眠的目光却错过他,落到了魏无羡的身上。

  “阿婴,快起来吧,我来带你回家。”

  江枫眠风尘仆仆地赶来,没有过问他的儿子半句,只对另一个人说,我来带你回家。

  江澄眼眶一酸,狠狠掐了自己一下,双手作揖道:“父亲,先生。我先回去了。”

  蓝启仁看着江澄仓皇而逃的身影,心里止不住地发疼。

  蓝启仁怎会看不到他眼里的落寞和隐忍,方才他与江枫眠交谈时便已发觉端倪,这江枫眠对自己的亲儿子只字不提,反倒一直在替魏无羡的胡作非为向他道歉,让他海涵。

  早就听闻江枫眠偏爱故人之子,没想到竟偏爱至此。

  若非亲眼所见,蓝启仁绝不会相信,像江澄这样的孩子会被人排挤得这么狼狈。

  那个努力的、耀眼的少年究竟哪里比不上一个“故人之子”?难道就因为他的娘亲不是他偏爱的那个“故人”吗?

  蓝启仁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悲哀。

  “江宗主,你自行解决吧,蓝某还有急事,恕不奉陪!”

  说罢他便拂袖而去,朝着江澄离开的方向追赶而去。

  江枫眠则满头雾水,这蓝启仁,明明方才还称他“枫眠兄”,怎的一眨眼的功夫,就又变得如此生分?

  难道自己无意之中哪里得罪了他不成?

  “江叔叔,您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我回家?”魏无羡拍拍腿上的灰,借着江枫眠的手臂从地上站了起来。

  “我怕你再给蓝启仁先生添麻烦。反正离求学结束也没有多久了,还是回去吧。”

  “那江澄呢?不把他也一起接回去吗?”

  江枫眠犹豫了:“这……”说实话,他之前并没有考虑江澄该如何。

  “既然阿澄在此处求学顺利,那就让他继续呆在这里吧,等到时间了再让他回来。”

  魏无羡心道:这可不行,留江澄一个人在这儿,那蓝启仁要是趁他不在对江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怎么办?

  “江叔叔,我也想继续留在这里,我保证听话不惹事。”魏无羡看起来甚是乖巧,当然,他在江枫眠面前一向如此。

  “这个……恐怕不行。我已经跟蓝先生说好了。”

  江枫眠也很为难,说白了就是蓝启仁嫌弃魏无羡,不想让他再继续留在云深不知处祸害他人。他也不知该如何同魏无羡解释。

  魏无羡这时候怪会察言观色,一般情况下,他有事求一遍江枫眠便会答应,像今天这样推脱那就多半没戏了。

  “那,江叔叔,我能再去跟江澄说几句话吗?”

  江枫眠看了看天,犹豫道:“天色已晚,你快些去。”

  魏无羡登时来了精神:“好!”

  江枫眠跟着魏无羡一路来到了弟子房,不料房间里空空荡荡的,半点没有江澄的气息。

  “阿婴,既然阿澄不在,我们就赶紧回去吧。晚了你师娘要担心了。”

  这时候总不能再去寻人,因为江澄十有八九去找蓝启仁了。

  魏无羡只好写了张字条,塞到了江澄的枕头下,然后随江枫眠离开了云深不知处。

  蓝启仁追过去的时候,江澄已经没了踪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率先回了莲室。

  果不其然,江澄正独自站在房中,望着那架床发呆。

  这张床并不是云深不知处的样式,当年江澄赚了钱,叫人给定制了一张床,换了过来。

  “你知道吗?”江澄突然开了口:“据说,这是父亲亲自给我挑选的样式。他说这样的木板床躺着舒服。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足足高兴了两个月。”

  “江澄,过来。”蓝启仁轻声道。

  江澄依旧背对着他,自顾自地说着:“有一次我在比试中得了第一,他高兴得把我托在手臂上,举得可高了,我那几天逢人便说,那次我足足高兴了三个月。”

  “江澄,你别这样。”

  “蓝昱,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问过你一个问题,为什么懂事的人没有任性的人讨人喜欢。当时你说,一个人若是喜欢你,你的懂事在他眼里便是善解人意,你的任性在他眼里便是率性可爱。相反,若是他不喜欢你,你懂事他会说你缺乏风骨,你任性他会说你无理取闹。”

  “我以前不明白,总觉得是自己的性格不讨喜。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我的问题,原来他只是不想去喜欢我,原来人心会偏得毫无道理。”

  “江澄!”

  蓝启仁上前两步,把他拥到怀里:“你别再说了,他不值得。”

  江澄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可他是我父亲。”

  “父亲又怎样?是他这个父亲做得不够好,你何苦为难自己?不是每一个父亲都有资格得到自己孩子的敬重!他既让你来到了这世上,难道不应该负起责任爱你护你吗?是他选择了让你出生,又不是你选择了他!”

  江澄被他这话给惊到了,他转过身来,盯着蓝启仁道:“蓝昱,你知不知道,你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大逆不道?”

  江澄眼尾红红的,瞧得蓝启仁心疼。

  他不由自主便放软了声调:“没有大逆不道,是你太固执了。没有人规定孩子必须让父亲喜欢,也没有人规定孩子应该无条件地敬重父亲,应该满足父亲所有的期盼。”

  他吻了吻江澄的眼角,温声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些梅花树?我以前也像你一样过,也曾为了让爱梅的父亲多多来我的院子里看看我而偷偷种了一院的梅树。可你知道吗?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更愿意去兄长那里。我那时候也不懂,那儿明明一棵梅树也没有,只有一棵高大的梧桐。后来我才明白,人心本就是偏的,有些事不必强求。”

  “江澄,如果他的心没有偏向你,他哪里值得让你为他伤心难过呢?”

  江澄眨了眨眼,本来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又跑出来了。

  蓝启仁连忙用手指替他轻轻擦拭,可他越是擦,江澄的眼泪就流得越厉害。

  这可真是奇怪,方才只有他一个人在的时候,心里顶多有点难受。对他来说,几年未见的江枫眠其实已经陌生了许多,看过方才那一幕,他无非有些怅然,无非心有不甘。

  可蓝启仁哄过他之后,他心里那点委屈感反而一股脑儿地涌了上来。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觉得委屈过。他先前的隐忍瞬间变得不堪一击。

  最奇怪的是,蓝启仁越是安慰他,他反而越想哭。

  “江澄,我不想看到你为别人流眼泪。你看看我,我的心是始终偏向你的。”

  江澄的眼泪更汹涌了。

  他心里仿佛有个声音在说:你看啊,不是你不讨喜,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如此明目张胆地偏爱着你。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觉得,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为了这种事情伤心了。

  因为从今往后,他的眼泪、他的关心、他的所有喜怒哀乐,都要留给偏爱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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